2013年1月30日 星期三

淺談廣東話

每次在網路上看到「淺談」的文章,有時心裡會出現一個小聲音 -- 「淺~談?你夠資格嗎?」不是輕蔑或不屑,只是這年頭自稱專家的人太多,淺談一般而言就是談得太淺,所以難以辨別那些想魚目混珠的門外漢和只想帶過大略的專家。不過網路上,真真假假,可以閱讀的文章何其多,也不必看得太重,所以小妹我也來淺談一下。

說到這兒再插開聊個題外話,如何篩選自己閱讀的材料也是門大學問。除了休閒益智的閒書可全憑個人喜好閱讀之外,正式的閱讀是一定得費心篩選、閱讀、吸收、內化的,且量與質需並重。Stephen King曾在On Writing裡提到他念書不算快,但一年總會念個70-80本書。這相當於一個月六本左右。一個好的讀者是有紀律的,會設定自己的pace,何時內省、反芻、思考、轉化、聯結... 就像運動一樣,要設定目標且不可囫圇吞棗、含糊完成,才能最大化受益。至少我覺得這樣的閱讀方式對我的學習及吸收非常有幫助。一本好書不但傳授知識,還能透過潛移默化增進讀者的寫作能力,一石二鳥。


進入正題,談談廣東話。廣東話之所以難,我覺得可分為兩大原因--發音的難度及口語化的溝通方式。

發音之所以難,不單只是因為廣東話有九個音(光是想精準掌握這九個音的發音就夠難了),而是既然國語只有四個音(輕音和ㄣㄥ之分姑且不論),那就表示多在國語的同音字轉到廣東話就會有南轅北轍的發音。比方說隻、支、汁,在國語全是Zhi1的發音,但轉到廣東話分別成了Zek, Zi, Zap。或者有些字,轉到廣東話,會變得和國語完全不同,例如紅在廣東話的發音雖然差不多是Hong,但宏卻發音像Wang (國語的"網")多點、甩讀作laat,簡直想猜也猜不到。

口語化的溝通方式即便是書寫與和口語的差別造成學習上的困難,這個困境在看本地電視顯而易見。電視中,主持人可能口說"Dou1 meen3"(口語話正面之意),但字幕卻會打"正面",產生口說和書寫(字幕)的分別,雖然"正"字本身也可以用廣東話發音。

一句真正的廣東話實際上說起來可能像下列:
而家係咪唔可以寄野去酒店然後到左先拎?
這句話的對應字幕可以是:現在是不是不能寄東西到酒店,然後到了才拿?
天那~~~ 相差很遠!"而家"雖然是口語的"現在"但事實上"現在"二字在廣東話也是可以發音的。假設今天有一段歌詞裡面出現"現在你仲愛唔愛我",唱這句話的人不會無端端的說"而家",反而會直接唱出"現在"二字的廣東話發音。

由上述可見廣東話跟台語等方言一樣,方言裡雖然包含書面字的發音,但平時溝通時是完全不會講到這些字的。就算一個正在學廣東話的人能夠正確的將電視字幕一字字用廣東話讀出來,溝通時也只會讓香港人覺得你說話很彆扭,明白但不道地。最慘的是,當對方用口語廣東話回應你時,你可能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些什麼。

2013年1月25日 星期五

不安的年代

每個時代都有屬於自己的不安---
第一次世界大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
乾旱寒冬
傳染病
恐怖主義
氣候劇變

拿傳染病來說,過去從天花、霍亂、登革熱到近期的SARS... 人們對大規模的傳染病不算陌生。

氣候劇變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從過去的Toba Eruption到循環的glacial periods,是什麼樣的短期記憶讓我們忘了與自然搏鬥是一貫的定律。我們永遠無法完全征服大自然,但至少到現在,大自然也沒有完全逼我們臣服的意思。雖然在太陽系內的眾星球之中,地球已證明自己為最適合生物居住的環境,畢竟從花草樹木到飛禽走獸都興旺的繁衍著,但也別忘了大自然一向都照著自己的定律和周期運行,我們只是配角。太陽都會定時的捲起solar storm、地軸傾斜也慢慢在偏離23.4度,沒有一個環境是全然為了生物生存而打造,反之應該說碰巧因為地球適合生物生存,才有了生命。

面對威脅到我們生存的逆境,我們也不該坐以待斃,生存是本能,而透過科技、醫學而延遲死亡是必然的,換做任何一個生物也都會如此。

從更複雜的社會、文化層面來看,經濟、外交等也充滿了人造的逆境。要求全人類超然的看透生在這個世上是個短暫的、偶然的、幸運的際遇是困難的,事實上我們和世俗之事是緊緊糾結的。因此為了人造的問題而煩惱也是無可避免的 -- 誰不想買一棟樓、換個新包包呢?難道對於這些人造的逆境,我們能夠輕易的否絕其它,效法五柳先生不問世事的精神?只可惜文化發展和經濟發展是兩面刃,唯有經濟安定人們才有閑情雅致生產一些與基本生存無關的藝術。戰國時代確實也出現了百家爭鳴的思想躍進,但終究比不上大唐盛世時的藝術文化成就。換而言之,不問世事的漠然態度可能會造成經濟遲緩進而文化發展的停擺。

在自然和人造壓力的考驗下,有些人致富、有些人勉強保住中產頭銜、有人一夕之間丟了工作、有人被颶風搞得無家可歸、有人一畢業就面臨26%的青年失業率... 這是個不安的年代,而我們也走過了許許多多個不安的年代。



孟子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和洋人Dr. Martin Luther King所說的:"The ultimate measure of a man is not where he stands in moments of comfort and convenience, but where he stands at times of challenge and controversy."英雄所見略同。在這個不安的年代,我們應該如何修身、做人,於逆境之中出淤泥而不染,度過逆境並修練品格,值得我們反省、反思、行動。

2013年1月24日 星期四

如果沒有意外

如果沒有意外
我們就會這樣到老
開始習慣稱謂的轉換
習慣成為另一人的負擔

如果沒有意外
我們會牽手
度過許多春夏 秋冬
花開花落
即便哪天舊地重遊
人去樓空
我還有你還有我

隨想

日本料理店隨想
-魚缸
今天在日本料理店看到魚缸裡的兩隻同品種的觀賞魚追逐,其中一隻一直尾隨另一隻,不知道是想咬對方尾巴攻擊牠又或是在求偶。

被追的那隻從未反擊,只是不停的這樣給第二隻追阿追,突然使我聯想起前幾天與一位廣告友人的對話。他說中國男人是優柔寡斷的,總是做不了決定,好像這隻被追魚一樣,未曾想改變現狀。或許這也是某種不願改變或面對現實的優柔寡斷吧。

魚兒肯定不會想這麼多,更別提什麼七情六慾這類更高層次的感受,但相信在被追逐的過程,心跳總是會加速,或許也和人一樣會有緊張時「心頭一緊」的感覺吧。

-茶碗蒸
小時候我挺喜歡吃茶碗蒸,不過長大後就對它興致索然,就算吃到真的另人眼睛一亮的茶碗蒸,蛋嫩料鮮,也不會發出什麼驚人讚嘆或眼睛射出光之類的。說到底就是個蒸蛋嘛。

不過今天的套餐附送了一個久違的茶碗蒸,一吃下去後突然覺得很別致,仔細想想便想起兒時為何對茶碗蒸如此著迷。雖然一般茶碗蒸的配料不外乎是魚板、魚塊、(一點蟹肉也沒有的)蟹肉棒,再高級一點點可能丟幾片香菇、幾粒玉米,但每次吃到這些材料的順序可都不盡相同。又有時候,有幸到高級的日本料理餐廳吃茶碗蒸,還會吃到真的蟹肉、鮮甜的魚塊或是其他隱藏版食材,能出現的排列組合更不計其數。就是這種像挖寶一樣的心情讓我小時候喜歡上茶碗蒸。即便是去同一家店點茶碗蒸,每一次吃都還是會以不同的次序吃到裡面的配料。

也難怪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健達出奇蛋了,新鮮嘛。

翻譯的精髓
前晚和廣告友人吃飯時,剛巧聊到了我最近挺熱衷的一個活動 -- 字幕翻譯。雖然友人覺得翻譯無趣,我也明白他的觀點,但我自己可是對翻譯充滿了熱情。

舉個例,昨晚讀到的一段新聞翻譯:"Australia needs not to kowtow to China." (Taipei Times) 中文則譯作:澳洲無須對中國卑躬屈膝。光是這一段字就可以分幾個面向討論 -- 必須or必需?兩者沒錯但哪個字才更衷於原文?再來,kowtow雖直譯叩首,但這理使用成語(中國文化)更能貼切的表達出原英作者刻意使用kowtow(中國文化)來突顯西方國家不需要對中國擺低姿態的引申含意。

翻譯最大的挑戰,對我來說,是掌握句法結構(在有限的字數內)以及何時可以偏離直譯(可偏離又該偏離多少?)。身為譯者,這是我隨時都在思考的問題。這句話該用白話表達好些、用成語表達好些又或者...?校稿人、潤稿人看到我的譯法能不能接受、會不會被退貨?

翻譯會不停的挑戰譯者對兩種語言的掌握度以及對文字(原文及譯文)有多敏感。好多平時都擺著不用、生了鏽成語,都在必須在此刻派上用場。說到底字幕翻譯和口譯不同,可以適時的加入書面語、成語、諺語,也不至於彆扭,因為字幕是用看的不是用聽的。

離愁
晚上到機場送別男友,眼睛緊緊跟著他,直到他過了行李檢查、證件檢查還是無法抽離視線。旁邊站了一對中年夫妻,猜想也是想用眼神守護自己的孩子。他們的孩子似乎是比我男友早了一步進禁區,因為我跟隨他們的腳步來調整自己的視線,才能保持看見我男友的視線。人龍彎來彎去、這對父母就轉來轉去、我也跟隨他們這樣轉來轉去。

這或許就是離愁,緊緊的抓著最後一個與對方連結。哪怕已經摸不到、聽不到了,至少還能透過望著他,好像還沒分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