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9日 星期四

commercial art

廣告本身就是個oxymoron.

到底是不夠堅持的藝術家選擇了廣告,還是藝術人也有世俗務實和不食人間煙火之分呢?

或者是務實之人也可以帶有藝術氣息?或者我們都是agency之中的Andy Warhol?

所以廣告人總是矛盾的,在錢與理想、唯美與世俗之中掙扎的凡夫俗子吧。

2012年8月3日 星期五

值得紀念的小事

今天遇到了三件值得紀念的小事。

- 他的吉他
中午,砲台山又彷彿活了起來,人們像螞蟻一樣亂竄,為了覓食而東奔西跑。路口,因紅燈而被迫靜止、喘息,這時才聽到背景響起了熟悉的旋律。原來在路口的天橋下有個清秀的少年拿著吉他自彈自唱。

那首歌是Wonderwall.

然後我想起了你,便將身上所有的零錢給他了。

不是施捨,只是現實畢竟是現實,我身上只有百元大鈔... 無法帥氣的放下一百元港幣卻不感到心痛。

謝謝這位或許比我更年輕的少年,讓我透過你歌聲和吉他,想起許多美麗的往事。

曾經那麼的浪漫。我仍然帶著這些回憶和曾經碎了一地的心活著、回味著。



- 計程車司機1
一點鐘,蘭桂坊。雖然今天是星期五,出來的人卻出奇的少。路邊還是有人吐、有人吵,趕著要續攤的我隨手攔了一台計程車準備前往下一站幸福。計程車停下了門卻不是開的,司機總是怕載到喝醉的人,吐了一車今晚聲意也不用做了。他搖下窗對我進行"司機版酒測",說完地點後看來清醒又不帶酒氣的我獲得他的恩准,上車了。

一坐穩就脫口說出銅鑼灣,但當司機多問兩句我就答不來確切的地點了。靠著iphone和破爛的廣東話,我說出皇室堡三個字。雖然我自以為說了皇室堡,但在司機耳中聽起來應該比較像荒四泡。司機跟我用廣東話雞同鴨講了一陣之後突然字正腔圓的用普通話問我"妳是不是要去皇室堡"。我就逗他說"早知道一開始就說中文了",但心裡還是比較希望他要是繼續跟我說廣東話,這樣我的廣東話才會進步。

司機跟我聊阿聊,從我是打哪兒來到喜不喜歡香港,在得知我最近轉行後就聊起自己也曾經做過別份工作,卻還是喜歡自己開車的自由。

原來他以前當做何鴻燊某位遠親的四奶的保鑣。他身型壯碩,過去看似擔任過警衛、保鑣一職也不算牽強。只是當人保鑣一點自由沒有,而且還要看人臉色,他不喜歡。
老實說我都覺得妳比那四奶漂亮,清秀多了。那女人雖然是港姐,但現在選港姐很黑的,跟評委睡過就能拿第一,但臉蛋卻不能看。而且她不知道是整過容還什麼的,臉僵得好生硬,但我也不好意思問她到底有沒有整過。
這件事再次印證我認為警衛和保鑣是知道最多住戶祕辛的人 。誰和誰夜歸、誰不歸、誰固定一三六歸、誰離家出走... 問他們最清楚。難怪記者總愛去採訪大廈警衛和管理員。



計程車司機2
一上車,他就對我說謝謝。

他說他很珍惜每一個客人。

他,爸爸走的早,15歲從廣州偷渡來港,每日一個饅頭,連樹皮都吃。辛勞的日子讓我想起我外婆,分享了點我外婆艱辛的生活後,他說更多了。

醫生說他最多剩四年生命,問為何,經推測是癌症。但活過戰爭的他、吃過樹皮的他,對世事看得很開。

妳看不出我69歲了吧?我生性樂觀,戰爭貧困都活過來了,常常覺得能活到現在真是很難得。

可以冒昧問一句家裡有孩子嗎?

孩子都29歲了,大了。我妻子過身的早,帶大他們也很辛苦,但總是熬過去了,說到底生命有什麼看不開的呢?常常看到人們為了些小事爭鬥,我都好心疼。

到站,57元。

給60元,我說不用找了。

他說不不不,千萬別這樣。

找3元,他笑著說,下次吧。

我笑了,說不論長短,每一刻都要快樂的活著。

我心想很多人,例如他,就從未有過能說 "我今年69歲" 這句話的福分。


我相信活是一個動詞,所以我努力讀書、做過四大的查帳員、空姐、和廣告人。生命中每一個小事都值得去體驗、品嘗,這是我的幸福。

坐下來細細咀嚼每一個瞬間,竟嚼出一個味。每一個對、每一個錯、每一個不珍惜自己的瞬間、每一個擁抱朋友的溫暖、每一次出國的雀躍,每一次坐在電腦前回想當天的點滴..... 都能激出某個味道的情感。

那條俐落整潔的辮子還垂靠在我發燙的胸口,像校園裡的學生妹一樣,我還在替我浪漫天真的夢想播種。


進入社會後仍保有做夢的能力,是多麼難得的天份。